◎记者 夏子航
两大光伏巨头——隆基绿能与协鑫科技近期签下颗粒硅“大单”，给本不平静的光伏产业链尤其是硅料产业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随着之前的长单陆续到期，预计将持续签订新的订单。不同的是，之前我们是以改良西门子法生产的硅料为主，现在新签订单都是颗粒硅。”4月10日，协鑫科技联席首席执行官兰天石向上海证券报记者表示，目前，协鑫科技已经完成42万吨/年产能建设，未来有效产能会超过50万吨/年，“协鑫将成为市场上最主要的硅料供应商之一，相信头部企业之间深度合作会越来越多”。
一位光伏行业人士认为，改良西门子法生产的多晶硅与硅烷流化床法颗粒硅各有千秋，二者会持续共存。同时，伴随落后产能出清，龙头企业实力与竞争力更强，硅料行业将进入两种技术路线的共存时代。
隆基缘何给协鑫200亿元订单？
根据协鑫科技公告，其间接全资附属公司——江苏中能近日与隆基绿能签订多晶硅料（颗粒硅）长期采购合同。截至2026年年底，隆基绿能及其关联公司将向江苏中能及其关联公司采购共约42.5万吨多晶硅料（颗粒硅）。其中，2024年、2025年、2026年采购量分别为12.5万吨、15万吨和15万吨（允许10%浮动）。隆基绿能及其关联公司将根据相应需求每月下达采购订单，订单价格将由买卖双方根据现行市价磋商。
根据硅业分会4月3日发布的价格信息，按照N型颗粒硅近期成交均价5.50万元/吨计算的话，本次大单价值约为233亿元。
“这说明颗粒硅的品质越来越受到客户的认可。伴随颗粒硅品质、产量的进一步提升，下游大客户采购颗粒硅的规模将会持续提升。”兰天石表示。
隆基绿能相关人士回应记者称：“这是一项正常采购。实际上，此前我们已有关于颗粒硅的相关采购，这次长单相对来说规模大一点。”
一位光伏行业人士认为，除了颗粒硅品质提升因素之外，下游硅片企业选择颗粒硅，可能也有降本考虑。眼下，光伏产业链各环节压力较大，硅片环节尤其面临着较大的成本压力。
从价格来看，比照N型棒状硅成交均价6.06万元/吨，N型颗粒硅价格较其低约10%左右。上述光伏行业人士认为，目前行业内N型硅料以棒状硅为主，下游硅片企业加大采购颗粒硅，有助于降低成本，“保障加工率，寻求新的平衡点”。
对此，兰天石认为，成本压力可以用于解释短期采购行为，但就长单来说，成本因素权重是降低的，公司相信颗粒硅的优秀品质可以给客户带来更多增量价值，未来价差将不复存在。
颗粒硅品质、市占率持续提升
在多晶硅生产上，全球主要有两种技术路线：一种是改良西门子法；一种是硅烷流化床法颗粒硅。2020年，改良西门子法及其硅料产品占我国硅料市场份额达97.2%以上，而硅烷流化床法颗粒硅占比仅2.8%。
近些年来，颗粒硅的品质与市占率得到持续提升，目前颗粒硅市占率已经突破20%。
在今年3月的业绩说明会上，兰天石表示，颗粒硅品质已经实现重大突破。同时，协鑫科技2023年颗粒硅产量达20.36万吨，同比增长346%。
协鑫科技称，目前，其颗粒硅产品中，实现5元素总金属杂质含量≤1ppbw的产品比例稳定在90%左右；同时，5元素总金属杂质含量≤0.5ppbw的产品比例提升至约75%，部分基地已接近90%，该类产品可完全对标市场N型致密复投料的品质标准。
同时，协鑫科技持续优化颗粒硅浊度水平，下游N型客户的单产量得以直线提升。
数据显示，2023年协鑫科技颗粒硅实现全年成本下降27%，并保持继续下降趋势。其中，其包头基地第四季度颗粒硅平均生产成本已低至35.9元/公斤。
兰天石表示，协鑫科技颗粒硅仅用一年时间便赶超了传统西门子法半个世纪质量爬升的漫长进程，可用于N型的颗粒硅901A产品比例超过90%，成本持续刷新至行业极限。
进入“两种技术路线共存”时代
数据显示，2023年度国内硅料产量超143万吨，通威股份、协鑫科技、大全能源、新特能源等头部企业成本与产能优势明显。
年报显示，大全能源2023年多晶硅产量约为19.78万吨，同比增长47.84%，产量稳居行业第一梯队。同时，2023年公司年均多晶硅单位现金成本降至42.70元/公斤。
在今年4月初召开的业绩说明会上，大全能源总经理王西玉表示，公司采用改良西门子法加冷氢化工艺制备多晶硅（棒状硅）。近些年，颗粒硅技术在头部企业的不断科技攻关下，取得了较大进步。目前下游的拉晶企业也在一定程度上选择颗粒硅作为补充，且N型颗粒硅现在市场上有了公开报价，售价水平接近P型棒状硅。
“未来，棒状硅和颗粒硅会以一定比例在市场上共存，且互为补充。公司依然将对颗粒硅技术发展保持密切关注。”王西玉表示。
值得注意的是，光伏产业链龙头企业之间的合作并不罕见。此前，隆基绿能和通威股份频频签订合作协议，互投项目，实现产业链互补。
东方财富证券研究报告认为，2023年硅料价格大幅下降，已至部分企业现金成本线附近，预计2024年部分规划产能或将无法落地。“2024年一线企业低成本产能有望按计划扩产。一线企业硅料现金成本在3万—5万元/吨左右，成本优势主要依靠规模效应和低电耗技术。二线企业、部分新进入者以及老产线现金成本在5万元/吨以上。”
一家硅料企业相关人士向记者表示，目前，硅料行业已经呈现淘汰落后产能的势头。几家头部企业拥有更强的抗周期能力和成本优势，相信将能更好地穿越周期。
